亲爱的:
生日快乐!
你在安详地睡着,不知道梦里有些什么。我却寂静地坐着,我讨厌在这样的凌晨无法入眠,我讨厌心里没有着落的感觉,我讨厌面对那些无言的距离,放慢心跳歇一歇,所有自由落体的闭幕,才是一个新的瓜熟蒂落。我继续在自己的每个遭遇、每个步伐中,吐纳对你的爱,延伸对你的爱。我要尽量把真实的,或者说把我认为是真实的东西告诉你。不过呢,时间太久了,记忆往往把所有的东西都变成美好的东西,刻骨的恨变成怀念,强烈的爱也变成怀念,用现在的语言表达不了当时的心情。
这两天一直在陪你,陪你在楼下的沙堆上疯玩,用沙子做蛋糕,石头当草莓,草根当蜡烛,四四方方的蛋糕用小铲来回圈圈,就能变成一个花朵型的蛋糕;在沙堆上挖一个个的洞,在两个相邻的洞里能把手抓起来;和你一起光脚坐在沙堆上,用沙子把脚埋起来;你惊喜,叫道:妈妈,好高兴!我为你的高兴而笑,我己经很久都不能彻底地体会到高兴的含义了,只有你,只有你能让我重新来理解它。
你每过一次生日的同时,也意味着我的又一年己经过去了。看着你,长高了,吃胖了,会唱歌了,会背新的诗了,会说英语了,一天天的变化,是崭新又奇特的,我无法细数这一年里你的成长,就像无法细数这一年里我所经历的爱与创伤一样,微笑与哭泣在我身上不能成正比,却同样能让我动容。
临睡之前,你坐在床上喝酸奶,我说亲爱的,明天过生日你想让妈妈给你买什么?你用手比划着说:这么大的草莓蛋糕。呵呵,给我一点特权,让我先给你唱唱生日快乐歌吧?你拒绝了我说不行,要等到明天婆婆,爷爷,叔叔,阿姨和豆芽来了一起唱。很欣慰,在幼小的心灵里,己经意识到家人的重要与密不可分。我突然意识到我常常患得患失的心灵深处的根由,因为我们与你是不可分割的,彼此需要着对方,共同维持着一个家,如果这个家只剩下我和你该如何度过?总怕你幸福安宁的童年会突然中止,更怕你的成长,前途变得那样容易脆断……
怀念,让我变得更加不安,来不及细细去想那些时间与空间的重合之处,究竟发生了什么,我的生活就己经被完完全全地改变了,困难在于开始,一旦你放弃了某种你原以为是根本的东西,你就会发现你还可以放弃其他东西,以后又有许多其他东西可以放弃。执着于自己描画的理想,一有落差,即生烦恼。
亲爱的,凌乱,乱糟糟地写了许多,我不够坚强,但是希望你能牢记,你会遇到很多人,这其中有爱你的,有你爱的,有中伤你的,支持你的,每一个惹到你的人都给了你一样礼物;每一个伤害你的人,都为你打开了通往灵魂疗愈的大门,只要你能负起责任来,珍惜他们给你的,你就会越来越坚强,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亲爱的,生日快乐!有你我很幸福!
永远爱你的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