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天堂?一到下半年是接二连三的天堂“节庆”:中元节,爱妻忌日、冬至节(岳母的忌日是同一天)、双亲忌日和“祭年香”。爱妻生前十分重视这些“节庆”,心思缜密,神色至诚。如今爱妻从祭拜者变身为被祭拜者,我如果不步其后尘就对不起她。在这些日子里我回到南浔,雷打不动的“工作”就是规规矩矩地坐着折锡箔。如果要评价我这一份“工作”,我给自己打的是八十分,因为尽管我的工作质量不错,但速度太慢,比照两位小姨子折“拉拉锭”的那种“深圳速度”,我只能自愧不如。因此,常常整整一个下午都枯坐着,以至于后来洗澡时发现屁股上竟有了茧。不过这也是至诚的表现。我的这种付出其实也是图回报的:如果这世界上真有天堂,真有阴曹地府,我的锡箔真能变成金银,那我的爱妻,我的天堂亲人,肯定早已经成了拥有金山银山的大富豪了!
逢节祭奠,表达的是健在的人们对故人的思念,也是一次次和天堂亲人的对话。既有美好的愿望又是真诚的情感。有时候我们朋友聚会,如果说起这事儿,我也会说“难道世间真有天堂吗?”但说归说做归做,别人不信那是别人的事,我却是“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”。这个接力棒除了例行的“节庆”,还有初一月半给观世音菩萨点香烧元宝。爱妻在日,每逢初一月半她还吃素念佛,这个“程序”我虽然免了,但那份至诚的心情是不能免的。
自从我在电脑上发现了《族谱录纪念网》,就像后来一位名叫周卫华的族友所说“偶然遇见了这个平台,真是太激动了”一样。2014年4月4日我在那里为爱妻开设了《无尽的思念纪念馆》,从此我们天天见面(唯一的例外是外出旅游)。那里有爱妻美丽的倩影,就如我在爱妻五周年忌日那天博文前言中所说,“她的音容笑貌天天都在我的视网膜上成像”,那里还有山有水,有豪华的墓穴、宽敞的祭坛。在虚拟墓地,我也算是挥金如土了,除了献花点香烛,我尽量把那里“打扮”得花团锦簇、美轮美奂。我知道爱妻生前喜欢吃什么,我不但要满足她,更要超乎她的需求,每天祭祀时先捧上一杯白开水(我也是这样))一杯豆浆,然后在供桌上摆满四季瓜果,鱼肉荤腥,搞得天天都像过年一样,丰盛之极。有的可能她从没有吃过甚至还没见过。爱妻肯定每天都会把父母公婆亲姆请来一起品尝,享受另一个世界里的天伦之乐。按她的脾性,说不定会把远亲邻居朋友乃至当初相知的同事都请来大快朵颐,做到物尽其用。我还按季节给爱妻添置丰富漂亮的衣着和各种家电、日常用品。当然也顺应潮流与时俱进,给她购买了豪华别墅和轿车。还给了爱妻很多钱(纸钱、元宝、聚宝盆)、很多荣誉(最佳妻子、最佳母亲、最佳奶奶),刻意使她的生存环境和生活质量和人间的现实相匹配。我常常边祭边默默地对她说:我视力不好,眼下就不给父亲母亲岳父岳母设“祭坛”了,您现在很富有,就请您照顾四位老人了。
这族谱录纪念网是给纪念馆评定等级的,我现在是六级,再努力一把争取明年“高升”七级,如果视力条件许可我就去冲击“至尊”高位,不过那是天花板,很有些难度的,尽力而为吧。反正一句话:妻子高兴,我也高兴;妻子在天堂幸福,我在人间也同样幸福。
和妻子对话绝对不是一般人们所想象的是单行道,妻子这位有情人岂是那种有去无回之人?祭奠时我口中常常念念有词,向她诉说我心中的喜怒哀乐,这种情况,前几年简直是家常便饭。孩子们那里有什么好消息,我也第一时间给爱妻留言,比如洋洋评上风雅少年,奥数荣获全国铜奖,围棋晋升4段,捷捷担任了副总经理。我们常常在梦境相会,这种梦境相会简直和平日里一模一样,我们有说有笑的,有时还会争论,如果爱妻受了委屈我会挺身而出。我认为这就是我们之间通过祭奠产生的良性互动。有时我还会明显感到妻子在暗中庇佑着我。一次去看望去世很多年的老友的妻子(脑梗),那天天气炎热,路又比较远,我原本想骑自行车去,一到车库,这自动门就是打不开,上楼拿了另一把钥匙还是不行,我心里也颇为疑惑:难道两个钥匙都没电了?无奈之下,我只好改为步行。第二天我下去再用遥控器试一下,门马上就打开了。
我顿时醒悟过来,很可能因为很长时间没有骑车了,我前列腺增生又不宜骑车,这条路弯子又多车辆也多,说不定是不能骑车去的,因为这一走,就错过了恶时辰,消弭了一次祸事。这冥冥之中佑我的,不是妻子还会有谁?和妻子对话,意味深长;和妻子对话,其情切切!和妻子对话,宛如我俩仍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