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嘉佳在《从你的全世界路过》这本书里写道,“青春就是匆匆披挂上阵,末了战死沙场。你为谁冲锋陷阵,谁为你捡拾骸骨。”在驶向生命终点的列车上,原本陪在你身边的人兴许就在下一站悄然下车,身边的人影开始逐渐模糊直至消失。那些说着以后都要一起的人,终究逾越不了时间的鸿沟,分散在天涯;那些为打拼事业告别家乡的人,直到亲眼目睹家里墙壁上新挂上的黑白照,才明白当初父母坚决挽留的理由只是牵挂。
直到现在,我常回忆起父亲在得知我确定要去上海工作时的情形,父亲听到后没有说话,目光始终停留在电视里闪烁的画面上,嘴角微微抽动,然后他看着电视正播放的天气预报问道:“非得要去那么远吗?上海的冬天那么冷。”我不敢多说,低声答了一句:嗯。父亲一句话没说起身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,往厨房走去。在房间门口椅子坐着的奶奶走过来跟我唠叨几句,“去那么远那你还回来吗?要是家里有点事你就顾不了了……”奶奶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,她说的话很早前就在我脑海中放映了千万遍。
母亲因为身体原因辞去了长期在外的工作,到离家比较近的一间小工厂干活,工作强度减少了很多,薪水不高,除去家庭开销以及两个孩子的生活费后就所剩无几。幸运的是母亲现在每天晚上不忙的时候都可以回家陪我们。依稀记得从初中开始母亲就外出挣钱,家里靠着父亲一个人扛着,因此父亲担任双重角色,从洗衣做饭到照顾老人以及监督我们,面面俱到。到现在我仍可以自豪地跟别人说,从小我得到的父爱比任何人都多,包括父亲那传授给我的一手好菜的手艺。而母亲则因长期劳作落得一身病根子,每当她叫我或者妹妹帮她擦药油时心里如针刺手指般。这些年,回忆一路来的历程,苦倒是吃了不少,可是一想到一直以来父母挡在我们前面为我们庇荫我就很窝心。时间的刀锋在他们脸上错落下了一道道的痕迹,这些年的饱经风霜全在一根根白发上。时间的转轮一节节地转动,要是我能选择停留在其中的一环,我会回到那些我能和妹妹站在父亲大腿上数着他的白发的日子,我们一根根地拨开黑发寻找白色的头发,耳边响起父亲的声音,“拔掉一根白发一毛钱”然后就听到父亲疼痛地“咻”了几声,然后母亲赶紧呵斥我们下来,我记得那晚我和妹妹拿到4毛钱,那年,我十岁。 (情感故事 )
我们相距4000公里,每一年的中秋我总能按时回去,偷吃着月饼的蛋黄又悄悄把月饼还原模样。不知我牵挂的他们是否也有想念着我。出来工作难免身不由己,深夜走回宾馆时,看着鹅黄色的灯光下重叠的影子竟有种孤身漂泊的错觉,可如今的漂泊他乡,不正是为了以后家人不再为生活奔波劳碌吗?我更希望的是得到你们一句由衷的理解的话语,而不是突然的沉默,知道吗?即便工作再累,受的委屈再怎么多,我一个字都不会跟你们提起,一天劳作的你们,我怎么又忍心再为你们平添一份担心呢?还有我那小傻瓜,要赶紧长大呢,差不多就该收心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