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情爱有几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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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2019年11月29日 .共发0篇. 0关注

  父母情爱有几分


  我一直想问:“父母,你们的情爱有几分?”可最终没有出口。


  因为我的头脑中总萦绕这样的画面:吃饭了,母亲将馍馍撕碎泡在父亲的碗里。父亲不能动,坐在小推车旁,静静的看着碗里的馍馍,任凭母亲给他掰开、泡上,父亲时不时的用筷子在碗里按一下,再搅一搅,馍馍只好随着筷子的搅动浸水、下沉、融化。


  天亮了,母亲起床,看看还未起床的父亲,弯腰提起父亲的便桶,到院里的粪堆边倒掉,再换上新水。有时还添加些消毒液,用刷子刷一刷。


  天凉了,母亲翻箱倒柜,找父亲的衣服。甚至还要爬上她睡的炕头在兜子里翻一翻,她将近八十岁,也忘了放在哪里。


  父亲病得厉害,腿摔伤多次,股骨颈骨折;还伴有心衰、肺气肿,脑萎缩和梗塞。小便需要人伺候。我和妹妹凑上去,母亲总是将我们推开,近前帮父亲小便。


  天暖和了,母亲推出坐在轮椅上的父亲沐浴阳光,父亲眯着眼坐在挡风的地方,他一定很舒服。


   ……


   一幅幅画面和谐、宁静,父母相濡以沫。


   天变气变色也变,出气不匀,骤起风浪。父亲身体不舒服,发起大脾气:“蒸的馍硬邦邦的,我给你摔了。”年迈的母亲毫不示弱,还嘴顶撞:“你不吃散伙,我吃!”母亲胃疼,不知是馍馍的不发酵惹的祸,还是气生的太大导致。父亲给刚回家的我告状:“我不让她吃掺玉米的硬黄馍馍,你娘给我大闹了一场。”我无语规劝:吵闹中有关爱,闪电后有彩虹。


   姐姐来了,站在正输液的父亲床前,柔声问道:“爹,好点没?”父亲竟大发雷霆:“你咋来了?”声音如雷贯耳,眼睛瞪得溜圆,吓傻两三口子人。腿部残疾的姐姐还和颜悦色道:“跟着三妹来的,看看您”。我同情姐姐,但对无礼的父亲无可奈何。这边母亲早已急了,大声嚷:“啥样儿,不会改你的驴脾气”“秋月,别管他,咱跟着孩子去院里玩”。姐姐顺从的随母亲去院里。她走路颠簸,柱着拐杖,我的眼睛湿了。


   事后,小妹听父亲说:“他不愿见姐姐,替姐姐做难。”糊涂的父亲呀,你也不该这样对困苦的姐姐,何况她还有一个残疾的儿子,无娘的孙子呀! (日志文章 )


   母亲很生气,嘟哝道:“到死也不来看他,不叫人待见”。饭该吃了,母亲不管父亲,父亲独自沿着床头挪到轮椅上,坐在火炉边吃他的饭。我们不敢触碰他的那根发疯的神经,事事小心翼翼的。


  回想以前,父亲不是这样的。我们姊妹六个,他从不嫌弃。即使闺女再多,他也很疼爱, 小妹经常坐在他的腿上唱儿歌。夏忙时节,他还赶着毛驴给姐姐家拉麦子。父亲不嫌孩子脏,把我们不吃的东西譬如姜蒜吃掉,。母亲感冒,他给母亲找这样那样的药。可现在……


   母亲对邻居的婶子说:“你三哥的驴脾气,要带到坟墓里去,一辈子不省事,惹人烦”。我听三妹说:姐姐吃过饭,还不到十二点就走了;母亲说父亲看不起人,因为姐姐穷。我一方面同情父亲的不幸,另一方面又为父亲的不通情达理气愤。父亲呀,你将要走的人,为什么还这样,你跟前就不要一个人吗?现在跟你年轻时不一样啊——步步离不开人,请不要这样,不要这样!我难过,母亲、姐姐难过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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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电话别打太勤,几天一个就行,不用天天打”,三妹劝我,“咱娘说,你来了,父亲事就多了,少回家几趟。”我愕然:我回家,父亲要药,我给买;父亲病了,我告诉哥哥去医院输液,难道不对吗?


   我憋着气,不回家,可不争气的心不听使唤,总蠢蠢欲动。我牵挂糊涂的父亲,惦记年迈的母亲,拿起电话又放下。恐怕给母亲添乱惹气,我不敢回家。劝慰自己:家里有哥哥照顾,父亲会很好,不用挂牵。可不争气的眼泪总是情不自禁的流出来。


   想起前一段时间,母亲生病住院,刚出医院的父亲在家,坐在轮椅上由嫂子推来推去。我心疼父亲,托付哥哥给父亲捎一点软烂可口的食物。母亲说:“给他捎啥,不用不用”,我很生气,对母亲说:“你看你……”


   我认真地照顾母亲,细心地,无微不至的……


   我想:


   或许是父亲的暴躁太伤人心,或许是母亲受够了父亲的气,母亲有些厌烦父亲,抱怨父亲。而这一切都可以理解,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,磕磕碰碰在所难免。


   我惦念父亲:脑梗塞,脑萎缩的父亲,您怎么样?


   我想知道:亲爱的父亲母亲,你们的情爱到底有多深:似海深,还是……?


   我不明白:到底有几分?


   ——请告诉我。


   作者:禾火


   2014。10。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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