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一座城到另一座城,相同的不过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。30分钟左右的车程,初次闪现在脑海里,还有一个颇具代表性的名字——京津唐。
我和姐姐最近的距离就是毗邻的两座城。不知不觉间,才惊觉在天津呆了六年有余,而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留给了上海。她和斑驳的岁月一起,渐渐成长,直到现在成长为一个温情的母亲。
在时间的荒野里,所有的母亲都长成一棵秋天的树,面对孩子,永远以一个亢奋的收获的姿态,不断地给予,再给予。
直到有一天,孩儿远走他乡,终于有了自己的家,母亲的树依旧成长在秋天,慢慢地,开始枯寂,凄凄冷冷,任凭被夕阳橙色的光影映衬得仓皇凋落,还不忘保持一个守望的姿势,令人动容。
坐在高铁上,耳畔回响着一支《遥远的妈妈》,莫名地想要流眼泪。窗外,一片肥沃的土地上生长着枯黄的衰草,草地间有一条结了冰的河,不远处有山,山上有树。
我知道,其中必定有一棵是母亲的树。每每当我路过这些相似的风景,见到同一种颜色的黄土,仿佛都能感受到她遥远的爱,穿过迢迢数千里的距离,眼睛里装下了这世间最温馨的季节,泪花像雪花一样晶莹剔透。从此,冬天不再冷。
时间都去哪儿了?我是否就这样告诉她,用一颗最起码的儿女的心,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?
流年染指,或许拥抱才是最美好的投奔。而岁月,竟不能让我有太多的机会,一次次路过,若无其事地离家出走,耗掉大把大把的时光,再也要不回。
诚然,我无法继续为自己开脱,对于生活,常常理智多于热情。以现实为名,拒绝又高于接纳,有太多的时刻,梦想潮湿而沉重,似乎超出了想象,我已无法指望。
在无助的境遇里,力所能及地便只有一个人抚慰自己内心的悲伤。更多的,就是想念那棵遥远的树!
流年里,我永远记得那一双突兀地剧烈颤抖的肩膀,她背过身去,我还是知道,她哭了。
那时,母亲是一棵会流泪的树。
不管世事如何幻变,生命从无到有,她给了我太多,同时给了我永生永世也无法割舍的爱。
看到姐姐,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母亲,而她也常常提起姑姑。“很美”的妈妈们,都已经年老,“没出息”的我,浑浑噩噩二十五载,仍是孑然一身,如今又要让她牵肠挂肚,我只能希望时间慢点儿走,等待又如何?我想告诉她,和岁月一起安静地老去,我奔三,你奔五,我们还可以互相牵挂几十年,有希望的等待都是美好。
母亲是一棵遥远的树,而不在她身边的我们,又何尝不是树?
窗外风起,夜薄凉。妈,出门多披件衣裳,您听到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