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他呢,轮也该轮到我了

为了爱舍身赴清池

  来西安3天后,椿子的现任男友出差归来,人高马大的肌肉男淡淡和我打过招呼,便一脸嚣张地站到了椿子身边。椿子一改和我在一起时凛然端庄的姿态,牛筋糖一样吊在肌肉男的胳膊上,莺莺燕燕,一副爱得死心塌地的架势。

  尾随在他人幸福的爱情身后,我五脏俱焚,不行,说什么我也要让椿子回心转意。

  老天助我,街道的拐角处,一池青青碧水流波荡漾。虽然春寒未减,池中却已然冰雪消融。我一个箭步上前扯住肌肉男:我要和你PK,如果你输掉,请立即离开椿子。

  肌肉男瞥我一眼,转而望向椿子。椿子一把打掉我的手:“神经病啊你,我和你有什么关系。&”

  我赌徒般红了眼睛,不由分说脱下外套、毛衣,摘下手表,放下手机,挺着瑟瑟发抖的胸脯撒丫子奔向那泓池水:“你问我爱你有多深,池塘代表我的心。&”

  一个箭步跳下去,冰冷好像匕首,一下子扎到肉里去。我一边在冷水里挣扎,一边回望岸上的肌肉男和椿子。他们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扬长而去了。而 这时,我的右腿已经开始疯狂抽筋,没办法,只好狂呼救命。伟大的人民警察适时从天而降,两名小警察七手八脚将落汤鸡一样的我扯上岸来,塞到车里。我嘴唇乌 青上牙打着下牙地说过感谢, 臊眉耷眼地抖成一团坐在车里,心乱如麻。椿子的无情和冷漠让人绝望,我甚至懊恼地想:刚才还不如索性就为爱殉情得了。

  没有了椿子,我的人生,还有什么意思。

  当年她曾爱过我

  在酒店里躺了3天,最后,我发着40度的高烧坐上T42次西安到北京西的列车,打道回府。

  14个小时的星夜兼程,昏沉沉将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,做梦一样想起过往。

  当初,别说我在料峭春寒中跳到一个冷水池里,就是偶尔洗脚水不热,她都会颠颠儿地披个睡衣跑到厨房去烧水。那时,她像一个母亲照顾孩子那样宠着我惯着我,而我却总按捺不住那颗贪色好玩的心,到处打游击。她一气之下离开了北京,跑到西安来。

  椿子离开北京的一年中,我又开始形形色色的爱情和艳遇,毫无悬念的是,所有爱情都无疾而终。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她时,有一天,忽然在半夜的梦里重新看见了她,只一眼,我那空荡荡的心立刻就变得拥挤不堪。那一刻,我终于决定,我要重新寻找她。

  这个时代,一个人真心想要找另外一个人,实在是件容易的事。

  一周后,我便拿到了椿子的电话和公司地址。

  椿子再次看到我,大吃一惊,旋即,她恢复了一脸的冷淡:你来干什么?

  冷淡归冷淡,椿子终归尽了地主之谊。她帮我订酒店,然后带我游走在西安的各大名胜古迹之间。她不发一言地领着我穿行在历史的隧道中,对我偶尔亲昵的动作和语言疾言厉色地制止。她的冰冷让我想起当初刚刚认识她的样子。

  还是在大学校园里,睡在我上铺的哥们儿说:“英语系有个人人都攻不下来的堡垒,如果你能行,我请你吃一周的必胜客。&”

  一周的必胜客对我来说是个诱惑,但更大的诱惑却是,搞掂一个冷美人的成就感。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,使出了尾追、堵截、送花、写诗、半夜唱情歌的所有手段,终于有一天,椿子微笑着将她的小手塞到了我的大手里。

  然后,我们一起吃了上铺兄弟一周的必胜客。再然后,大学毕业,我们留在北京。再然后,她开始为不同的女孩儿和我吵闹不休。再然后,她来了西安,我们的爱情灰飞烟灭。

  混蛋,你终于如愿了

  回到北京我直接进了301医院。

  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后,我面临着一个虽然残酷却也在意料之中的事实:我被公司解聘了。

  出院后,我决定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宅男。

  为了维持生计,我在淘宝上开了一个饰品小店,并开始接单帮人做软件。所有朋友我都拒绝上门,他们知趣地给我发短信:好好照顾自己。我故作轻松地一一回复:没问题,我且闭关修炼几年,再出来,你们又都成了小字辈。

  日复一日,我躲在安静的房间里,睡觉、编程、支付宝上做生意。窗外的合欢树开始开出粉红色的花,而我,却依然一副冬眠的姿态。

  这时,我突然得到一个消息,椿子就要结婚了。

  朋友告诉我,椿子在西安按揭买了房子,怎么看怎么像摆明了要天长地久的意思。

看到这条短信的瞬间,我只觉得周身的血气上涌,“轰隆&”一下子,整个人瞬间便醍醐灌顶:不,我不能失去她。

  我托朋友搞来椿子的银行卡账号,每月按时打钱到她的卡上去。椿子的肌肉男男友,不过一个做保险的小业务员,每月那点底薪,除了吃饭几乎连泡吧的钱都没有,所谓二人共筑爱巢,说到底还是椿子一人勒紧裤带节衣缩食。这样的情况下,我不帮她,她还能指望谁。

  第一个月,椿子看着卡上凭空多出来的钱莫名其妙;第二个月,她开始怀疑到我;第三个月,还没等她揪出我来,肌肉男已经先她知道了我的侠义。据朋友说,他们竟然为了我吵得不可开交。

  义务还钱的雷锋做了不到半年,就得到确切消息:肌肉男终于耐不住我这个前男友的痴情和强大,自动和椿子分手了。没过两天,我收到椿子的短信:混蛋,你终于如愿以偿了。看着那行字,我突然有点儿哽咽,我知道,这是她抛给我的一根绳子,但是,这根绳子,我却不能接。

  那天晚上,我第一次决定出关。伙同一班狐朋狗友,泡澡堂子、理发,在后海的酒吧喝到天色微明后,一个人蹒跚着回家,走到门口时,突然泪流满面。NND,恍惚中我竟在黑夜里看到了椿子的面孔。

  管他呢,轮也该轮到我了

  我再次去了西安。

  我按捺了好久才制止住了通知椿子的冲动。

  第二天早晨,我乘306路去了兵马俑。下午直接回西安逛钟鼓楼、清真大寺,观礼拜,走城墙;第三天,坐旅游专线车去华山,中午经玉泉院开始爬山,傍晚在西峰看日落;第四天,我去了法门寺,在寺中的神像前俯首低语,恳请各路神仙能让我早日心想事成。

  重走椿子带我走过的所有景点,心潮澎湃的瞬间我愈发觉得,自己的生命中万万不能没有这个女孩儿。

  午夜之后的西安彻底安静下来,我找到解放路尽头的一栋竣工不久的居民楼,仰望片刻,然后在楼下呆坐到天亮。那一夜,三楼的椿子在柔软的床上酣然而眠,她不知道,有一个人,正在她的梦境之外徘徊。

  回北京后不久,我跟随姨妈飞去美国。临行前,机场大厅里正要签票,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不停。打开,是椿子。

  这电话我到底没有接,狠下心来直接关掉手机。飞机呼啸而起,从此,椿子在地球的这面,而我,在地球的另一面。

  半年后从美国回来,一下飞机我就疯狂地给那帮狐朋狗友打电话。他们兴奋异常,吆五喝六地往死里灌我。喝到中途,我猫到洗手间里偷偷摁下椿子的号码,电话很快通了,我怦怦乱跳的一颗心,正想着如何和她解释,她却在听到我声音的第一时间,“啪&”地挂了电话。

  重新回到酒席上,我装着无所谓的样子,却突然被一个朋友的话给惊住:“椿子又有了新男友。&”

  朋友眼光躲闪着不看我,他们说,我走后,椿子回过一次北京,到处找我。当知道我已经不告而别地飞去美国后,大哭一顿,然后一跺脚,重新回了西安。

  我的心好像蓦然被人捅了一刀,满是撕心裂肺的疼痛,当初她回来,大概是为我的痴情感动,要吃那棵回头草。但是,我却又一次夺路而逃,她一定恨死我了。

  只是,椿子不知道,我这次逃跑却另有隐情。那次举身赴清池的闹剧不仅让我高烧不止,而且带来暂时失聪的后遗症。她那么柔弱的一个家伙,如果知道我为了一场闹剧,从此成为聋子,会有多内疚多伤心。

  姨妈在美国帮我找了专家手术,如今我终于又可以正常人一样站到她面前。

  可是,这厮居然又有新男友了。但是,有新男友又如何,我什么时候怕过那些拦路虎。

  两天后,再次坐上T41次的列车。车上,我执拗而疯狂地拨打椿子的电话,最终她没好气地接起来:“你又想干吗?&”

  我毫不示弱地冲她喊:“我要和你结婚。&”

  她“哧&”的一声冷笑,颤抖着声音咬牙切齿地告诉我:“我就是当尼姑也不会嫁给你,你趁早死了这条心。&”

  我哈哈大笑着挂掉电话,看看藏在手心里那枚熠熠闪光的钻戒,自言自语道:“管他呢,轮也该轮到我了。&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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