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导语:穿给喜欢自己的人看,或给自己喜欢的人看.
程珊衣今天出门,走的是性感路线。她穿酒红色高跟鞋,深紫色拼接透视包臀裙,配浅灰色双V背心,涂樱红色口红,手拎一只啡色小包,袅袅婷婷,走起路来身姿摇曳。。。。。。。她在梳妆镜前反复顾盼的时候,还躺在床上的武正熙睁开惺忪的眼瞟了她一下,问:“你一大早穿得这么漂亮,想去勾搭谁啊?”她随手拿起窗台上的一只抱枕向他狠狠掷过去,说:“快起床吧。我去上班了。”他平日里懂得调侃,这是他们夫妻相处的一种艺术,有时比懂得调情更重要。
如果有人问程珊衣平时有什么爱好,她会泛泛地回答,做瑜伽啦,看书啦,其实,她一生最持久的兴趣和最热烈的追求是逛街买衣服。武正熙最初俘获她,就是因为知己知彼,投其所好——他舍得送她一件又一件价格不菲的裙子,那时候她在一间公司里上班,一个月的工资也买不起那样一条裙,她接受了第一件他从香港捎回来的色丁裙,不久之后他又送上一件意大利品牌风衣。。。。。。。他跟战国时的吕不韦一样聪明,擅长投资,这种投资得到的回报是无价的&m——一颗美人心,当然了,他也是真的爱她。因为爱她,直到现在,他从不吝啬给她买衣服的钱,他想,她把那么漂亮的裙子穿在身上,还不是穿给我看的?“女为悦己者容”嘛!可是他不知道这句古语有歧义&m——喜欢自己的人看,或给自己喜欢的人看,两种意思。而后者更普遍,很多时候是想穿给自己喜欢的人看,顺带也给喜欢自己的人看看。程珊衣今天穿的这一身,在内心深处,其实是想给公司里的蓝伟仑看的。
蓝伟仑高大俊朗,是个中层领导,听公司里的女同事私下说,他的妻子也很漂亮,而且两人的感情很好。对程珊衣来说,这本来风马牛不相及,她只不过对他有好感,喜欢多看他几眼,就跟在街上多看随便一个素昧平生的帅哥几眼一样,然而,他没有反过来也多看她一眼,这让她心里不忿。活到了如今这个岁数,程珊衣能从男人看过来的眼光中迅速而敏锐地分辨出其中的意味,是毫无顾忌的赤裸裸的猥亵,还是真心迷恋或仰慕,还是麻木不仁,有眼无珠,对自己美好的容颜和衣着视而不见?她能判断出来。蓝伟仑看她的目光就是最后一种,她咽不下这口气。他看她跟看办公室里那个身体侏肥、小眼睛塌鼻子天天念叨着去韩国整容的陈燕并无两样,既无专致的勾留,也无忘形的依恋,感情明明干巴巴的,却又带着正儿八经的微笑,有人在场时是这样,没人在旁时也是这样。下班回家,她会因此无缘无故地跟武正熙大发脾气,说在公司里受了气,倒让他好言好语哄半天。
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,不信他吃着碗里的,就完全不想看一眼锅里的。为了勾引蓝伟仑那可恨的忠贞不二的目光,程珊衣近来不断地添买衣服,把老公武正熙给她的金卡都快刷爆了。有个晚上,她躺在床上搽晚霜,悠悠地跟武正熙说:“我穿得好看些,还不是为了给你长脸!” 身畔的武正熙点头称是,只是好心提醒她:“你要留心小区看大门的那个保安张胖子,眼睛不干不净的,哪一天我忍不住了,会揍他一拳。”她嘻嘻地笑,说:“一个看大门的,多无聊啊,除了可以眼巴巴理所当然地看那些进进出出形形式式的女人,还能做什么?这是他的工作。”听她这么说,他也嘿嘿一笑。他当然不知道,她并不屑于计较张胖子是怎样看她的。她想,如果蓝伟仑也像保安张胖子那样看自己,那也是带着感情和欲望的欣赏,不是狎亵。
在公司的茶水间里,程珊衣端着一杯咖啡,拿匙子慢条斯里地搅拌着,有意无意地从茶色窗玻璃里端量自己的一身装扮。这时,她眼角的余光看见蓝伟仑正走过来。她的心开始砰砰地跳,跟初恋时那个小男生向自己走过来一样,这种感觉自从她嫁给武正熙之后就再没出现过,不知是不是婚姻逐渐麻痹了爱的神经末梢,如今突然又醒过来。她低头抚一下头发,转身望向蓝伟仑,与他的目光对碰。她眼波中的信息和风情像空气中传播的花粉或昆虫散发出去的激素。他微笑着打招呼,跟平日并无两样,但忽然盯着她看,像一下子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新鲜、有吸引力的玩意,有点忘情和失态。她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的位置,在慌乱和娇羞中又低下头。他问:“你这套裙子是不是切瑞蒂的?”她笑着说:“是的。好看吗?”他像绅士一般啧啧嘴赞美说:“真好看!”她心花怒放,手足无措,想不到这个男人对女性品牌衣服也这么熟悉,一眼就看出来,他加完开水,走了两步,又回过头来看她,说:“我太太也有一套,这么巧,你们俩撞衫了
。。。。。。。晚上回到家里,程珊衣看武正熙哪里都不顺眼,找碴跟他吵架,炒菜不放盐,洗了衣服不晾,睡觉背对着他,眼光呆呆的。他屈指算一下,她好像不是生理期,自己这两天也没招惹她,怎么啦。他计划明天下班去给她买一条新裙子,法国牌子的,给她一个惊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