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提过年,我们对家的思念便如秋水漫池,荡漾开来。内心的柔软在年关的叩击下轻声在弦,丝丝缕缕。
家的画面最是简单,一处小河,几缕青烟,枯藤老树,稀疏人家。一到吃饭时候,静寂的胡同便热闹起来。门前的小青石泛着亮光,邻居们拿着碗端坐其上:“听说张家的女儿要出嫁了,可人家小伙子不愿意。”“瞎说,是人家张家的女儿嫌嫁妆太少!”大妈你言我语,俨然成了联席会议。年幼的我往往不在乎这些,而是死盯着别人家的碗筷,不知怎的,那个时候别人家的饭总比自己家的好吃。盯着盯着,自然引起了注意,盏把功夫,希望就会兑现。邻居大妈总是大笑着说:“小子,我家的饭好吃吧,以后来我家吧,不要回你家。”也的确,那个时候常常有迈出一脚的冲动。
可现在,母亲的手擀面永远是那么香醇!
伴着长大,童年的脚步从胡同口延伸到了地头。夏秋农忙时节,我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跟着父母到了田间。蓝天格格的,群山绵延,近处的全被填塞成金黄,风里翻卷着清香,和着泥土味,惬意得很。可是到地里,趴下腰干了些农活的时候,就不是这样的想法了。汗水裹挟着土灰黏在脸上,不小心流到眼里生疼。爸爸分给自己那垄地像通向天边的路,秋日里山崖两旁诱人的野果在此刻呼唤着自己。再看远处,爸爸弓着背,像前方耕地的犁,稳重而挺拔。
“爸,我累了”,
“去玩吧。”爸爸没有回头就应了我的请求。于是,我的脚步再一次轻盈起来。回家的路上,唇齿间都是野果的清香,睡梦里,常常是高峻的山崖和矮矮的我。
可现在,父亲弓着的背真的弯了,两鬓的白发像野草一样疯长。
岁月翘起的尾巴将我荡到了青春。我知道,我要出去求学了。家也开始填充思念。第一次在钢筋混泥土的城市里驻足,夜的霓虹充斥着我单纯的神经。我第一次知道,我的同学原来这么多,世界原来这么大。茫然而孤寂的我开始生长在城市的土壤。多少次宿舍的窗口,多少回上层的床铺,多少本静读过的书便成了那时替代的家。假期里,父母的皱纹和昂贵的学费沉淀着家的厚度。
可现在,自己的世界越来越大,父母的世界却越来越小。
家的故事就像老山的泉,一滴一滴,不快不慢,穿石之韧,镌刻在生命在最深处。
家的味道就像老窑的酒,一次沉淀,几年贮蓄,时光荏苒,不忘于命运的字节间。
家的音,雪落无声;家的影,大爱无痕。
年,如很多传统节日一般,是家成长的仪式。每举行一次,就长大一分。也难怪年的记忆里,总是春色如水,幸福如歌;也难怪年这些传统节日,随着岁月,不但没有老去,反而历久弥新。
家,希望的寄托与传承,人生起点和终点的轮回。
亲们,趁着年少,赶紧回家。因为总有那么一刻,我们会留在家中,就如现在的父母;总有那么一刻,我们会伫立门口,思念着之前我们的思念,遗憾着之前我们的遗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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